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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集岷江源挽结“大九寨”

发布日期:2016/6/18 2:26:28 浏览:1036

上磨村旁边的湿地。

山巴寺庙内,一位僧人打着伞安静地走在雨中。

山巴寺长廊内,一只羊紧跟在主人的身后,跟着经筒转动的方向。

国道旁一片开阔的菜地里,当地村民正在搬运蔬菜运往成都销售。在川西北高原的河谷之间,这片由“飞机坝”遗址改成的菜地显得异常珍贵。

不少当地农民住上了楼房,但仍延续着过去的生活习惯,比如在木厂内刮树皮做柴火使用。

中午时分,水桶村寺庙旁,拜佛完毕的藏族大妈在准备午餐。

上磨村一家由藏式民居改造成的精品藏寨酒店

川主寺镇,地处交通要道,是通往九寨沟、黄龙风景区和川西北大草原的必经之地,是川西北众多风景名胜区的重要交通枢纽和四条旅游干线的十字交会点。岷江源数条支流、溪流在这里汇集,奔腾向南,散落于河谷两岸的村寨、寺庙、田地,旅游大巴来来往往,这里已经从一个村落变身为旅游集镇。作为川西红色旅游的一站,川主寺镇有红军长征纪念碑碑园,元宝山上的红军战士塑像以"V"形的双臂伸向天空,纪念园里大型花岗岩群雕,刻画了长征途中的九组场景。不同于其他地区修建的纪念红军长征某一事件或某一战斗的纪念建筑,这组群雕是红军长征总纪念碑,上面刻着一段著名的话:“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

采访路上——

张代平,当地司机

马大爷,漳腊村村民

普果,山巴寺经师

珍措,上磨村磨房女主人

洛桑,水桶村村民

……

从沙里淘金到旅游中转站

川主寺镇的中心,很多条路在这里聚集又发散出去。往东,可以到达黄龙名胜区,并延至雪宝顶、丹云峡风景区;往北,是九寨沟风景名胜区,可以直达广元西安;往西是大草原,并延至黄河九曲第一湾,通往甘肃;往南是松潘古城,并延至牟尼沟风景区。这些著名的旅游目的地距川主寺镇都不是很远。从导游图上看,“九环公路”西线、“213国道”在这里形成“十”字交叉路口,各路游客从这里往返于“大九寨”旅游区各个点。

特别对于那些从成都坐汽车往返于九寨沟的游客,川主寺镇就是一个旅游中转站,镇子上最显眼的就是多家规模颇大的宾馆,沿着岷江两岸排布。在张代平的印象里,“(上世纪)80年代初,川主寺还是一个乡,或者说是一个村子,好像就是一个很小的寺庙川主寺、一个石油局的车队、一个小商店和一条路”。那时候川主寺一带有很多林场,上世纪60年代张代平的父亲从河南来到这里支援三线建设,就在林场工作。那时九寨沟还没有被开发,没有游客,伐木工人戴着帽子背着电锯,在山里的森林里走,每个工人都有自己定量的砍伐任务。

如今,张代平的工作是用小货车拉客,往返于松潘古城、川主寺镇、黄龙等风景区之间。只有游客才会说“我要去川主寺镇”,当地人觉得川主寺镇指的就是“漳腊”,藏语意思是“柳条路”,因盛产高山红柳而得名。实际上,口口相传的说法是,漳腊的金子最有名,称为“漳金”,发红,但产量很少。当地人说:“只有我们这里的妇女佩戴的饰品才是真正的漳金,现在市场上可看不到真的。”

1935年,范长江经过这里,他在《中国的西北角》中写道:漳腊在岷江北源东岸,有土城一座,江西岸为金矿区,江上有一桥相连。金矿俗称“金厂”,平日有采金工人一万三四千人……

漳腊附近的村民大多数都有淘金的经历,现在已经关闭了的小金矿,还能看到沟谷里淘金留下的深浅不同的痕迹。漳金带来的后果还有,松潘段的岷江水很黄,有人认为是在河道里采砂淘金造成的。

“飞机坝”遗址上的菜田

漳腊新村就建在213国道的旁边。这个新村是地震之后移民搬迁的结果,以前的村子被拓宽成马路。旅游新村已经初具规模,整条街上都是卖牦牛肉干的,门口有人兜售首饰,过路的旅游大巴都会短暂停靠这里。漳腊一共有好几个自然村落,有的老村还在山腰间,有人羡慕新村的人,说他们的家盖在了交通便利的国道旁,来来往往都是生意。

国道另一侧是开阔的菜地。9月底,正是白菜和莴笋收割的季节;到了10月,冬天就要降临高原。和当地人盖房子的规律一样,收菜也是今天你家帮我家,明天我家帮你家。高原上的收获非常珍贵,这里以往只播种青稞、胡豆、土豆,一年一熟,土豆小小的,长不大。

大多数村民的家门口都有一个高高的木栏,上面晒着准备过冬的青稞和胡豆。现在高原上的收获又加上了两种蔬菜:白菜和莴笋。今年的收成很好,都长得很肥美。妇女们穿着雨鞋满身满腿都是泥浆,带着花头巾只露出眼,对着相机就挥手:“不好看,不要拍了。”但是,劳动着的妇女,美好如她们肩上满筐沉甸甸的收获。之后,白菜和莴笋被装上货车运到成都去。

在高原上,在河谷之间,一片开阔的菜地显得非常珍贵:“这里以前可是漳腊机场,不然怎么这么平整开阔?我们现在还叫它‘飞机坝’。”漳腊村村民马大爷说。也就是在范长江经过漳腊的1935年,胡宗南在松潘漳腊建造了一个简易飞机场,一方面是为围攻红军的飞机提供一个加油站,也可以作为军用飞机场运输兵力。当时负责修建机场的是胡宗南第一旅旅长王耀武,修了一年时间,建成后被国民政府国防部定名为“空字125站”。1937年红军离川北上后,漳腊机场就转为民用,开始运送漳金。解放后,机场失去了作用。本来九寨沟黄龙机场就准备在此建设,现在挪到了这处遗址的山后山顶上。站在“飞机坝”变成的菜地里,看到飞机不断飞过,云层翻滚在山腰间,天空很低。

山巴寺里的经文讲修

漳腊往西一点就是山巴村,这是一个藏族村,村里有座山巴寺,山头上有雍仲苯教讲修学院。在这里,九黄机场起降飞机的轰鸣,听起来异常清晰响亮。学院里的喇嘛大都年轻,都是附近村子的孩子,很多人都不会说汉语,每天他们都在学院里学习经文辩论,他们把自己的球鞋晾晒在山坡上,有耐克也有李宁,下雨了也不收回。经师普果管理着整个寺庙,也来自附近的村子,这些年他去了很多地方,“从山西到西藏都走遍了,最后又回到了家乡”。

对于这个世界正在经历的改变,普果看得很通透,就像他管理寺庙里的学生一样:“以前我希望他们好好学习经文,不要出去。但是我现在也放宽了规定,周末可以回家,但周日傍晚六点必须回到寺院,可以有些娱乐,但是绝对不能喝酒。”有人来,有人走,在普果看来也都是平常的事情。“有的学生自然就坚持下来了,因为他在经文的学习里得到了满足。有的学生到了一定阶段,心野了,就出去了。”这就像寺院上方不断起降的飞机一样,来来去去。

山巴寺也在盖新的学院,资金大多来自附近村民的捐赠。普果说:“时代变了啊,我觉得要改善学生们的学习生活条件。”这听起来就和所有学校校长的愿望一样。雨停了下来,我们下山离开山巴寺,看到那些耐克、李宁被雨泡得形状歪曲;一场雨过后,沟谷里是冲刷下来的大水,声音特别响亮;山下的转经长廊里,一只羊紧紧跟在老阿妈的身后,老阿妈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只羊,也一直跟着经筒转动的方向。虽然山巴寺不像是川西甘南一线上的拉卜楞寺、郎木寺那么有名,但普果觉得以后的造访者将越来越多,因为飞机的起降和213国道都会带来游客,各种各样的游客。

古老水磨旁的旅游化改造

正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客人,所以才会有民俗旅游村上磨村。这是川主寺镇一个相对成熟的民俗旅游村。利用水的落差,村口有一个磨房,一面巨大古老的水磨24小时不停转动。磨房的女主人珍措说,这是爷爷留下来的。附近的村民拿着青稞来,在这里磨成面,青稞的香味在磨房里飘浮着。利用水力转动的还有上磨村的转经房,立在水中间自由转动。

作为民俗旅游村,上磨村还有一家精品藏寨酒店。酒店客房就是散落的藏式民居,全部来自村民房屋的改造,村民每年收取租金,有的妇女变成了酒店的服务员,看着自己的家经历一场旅游的改造。这些民居外表看起来粗朴大方,但走进去却是现代化的客房,有抽水马桶、有网线、有经房、有粤菜。经营者据说来自广州北京,深知现代游客的心理,既要原生态的外表,又离不开现代生活的内核。酒店外围是一片湿地,有供游览的栈道和休息的木凳,泉水汩汩冒上来,茂密的草飘荡在水底,堆积的云朵也倒映在水中。

生活在这里

山腰上的洛桑一家

川主寺镇由很多村子组成,既有因为交通便利而发展起来的旅游民俗村,也有一些还在山腰上、山顶上的普通村落。水桶村就在山腰,洛桑的家建在一片开阔的坝子上,213国道和岷江在眼前穿过。和一般的藏族民居不同,洛桑家盖的是两层小楼,屋子很亮堂,客厅里有卡拉ok,也有毛主席画像。

洛桑今年28岁,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是个勤力的家长,打两份工,早上给漳腊的牛肉店打工,中午回家总能引起孩子们的欢呼;吃过午饭,洛桑换上藏袍,下午四点去上磨村的旅游度假村,这时他要客串主持人的角色,唱歌跳舞。度假村接待的大多是团队游客,这是旅游行程中两个小时左右的民俗体验环节,包括吃藏式特色餐、看藏族歌舞表演。洛桑的妻子也在度假村里唱歌。两个孩子经常自己玩,姐姐在房子二楼的栏杆上插进一个呼啦圈,刚好可以模拟一个篮球框,姐弟俩比赛着投篮,一条藏獒就是观众。晚上,洛桑夫妇一般都要忙到十点回家。这时候,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洛桑的汉语说得很好。他去过很多地方,在中原不同城市的民俗度假村里呆过,前几年回到了家乡,把家盖在了开阔的地方。也许以后会架一座桥连接水桶村和漳腊,那时候,洛桑的家就是发展旅游民俗接待最好的路口。其实在水桶村,人们都叫他尕玛,但是,在工作的旅游度假村,他给自己起了一个“洛桑”的艺名。

乡村写生

游客到来的过程

“你有没有去九寨沟耍啊?”在川主寺镇一带,这是一个外来客被问到最多的问题。这里的人们对九寨沟的发展如数家珍。张代平说,九寨沟在上世纪60年代的时候是126、127两个林场的砍伐地。1960年毛主席号召要支援边远山区,中原一带的人们响应号召走进阿坝州、甘孜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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